有時候我們心裡很清楚做什麼會發生什麼事：像如果從那個地方一躍而下我會死去、吃完這碗麵我會覺得非常飽、不穿外套會有點冷、或是按下這個鍵就可以在FB發廢文之類的。
但許多事情卻又不是如此單純，小到如何做才能令一年之後的自己滿足，大到如何做才能使十年之後的社會幸福。我好像知道該怎麼做，但也明白這大半都是自欺欺人。
第一個原因似乎在於，所謂的「滿足」、「幸福」作為一種狀態，雖然不乏諸多直觀的理解，本身的意義卻很模糊。
第二個原因在於「因果不明」，即便我們能把想要的結果清楚的定義出來，但通往目標過程中的機轉往往過於複雜，以至於其實也不清楚什麼樣的行動能帶來如是的結果。
然而，我們似乎還是有能力說服自己，也說服別人，今天幫助了一個好人、明天檢舉了一樁惡事、後天推動了一個改革，即便微乎其微，自己也確實一點一滴的讓世界變得更好。當結果往好的地方前去，我們就認為是自己的努力所致，皇天不負苦心人。如若不然，我們就歸咎於別的原因的影響，告訴自己，如果沒有這些努力，結果可能還會變得更糟。
作為人，這種能力似乎是必要的。不僅說服自己，也說服別人，給別人信心，於是別人也能反過來為自己強化信心，愈發煞有介事。最後，一群人終於取得了相當程度的共識，認為哪些作為能將我們導向美好未來的信心也愈加穩固，而能在同一道路上一起努力——縱然因果不明。
「國姓有兩艘特別的戎克船，在這兩艘戎克船上有四門大砲，這些大砲被他們當作神明那樣供奉，這兩艘船每次都一起上陣對我方的船隻作戰，但那些大砲都不准發射，使他們非常傷心，因為他們每次擲籤(lot)求問可否發砲時，掉落下來的結果都是禁止並勸阻他們發射大砲。」(《熱蘭遮城日誌》卷四頁602) (http://gushi.tw/archives/4318)
因為我很難想像，沒有那樣的問卜，我們是否還能保持同樣的信心和勇氣，繼續作戰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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